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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天气更冷的,是他们的面孔

2021-01-18| 来源:互联网| 查看: 317| 评论: 0

摘要: 文/LUYI图文:审稿-小阿、制作-LUYI封面图:©vilax/Shutterstock寒风中,我走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的大街上。虽然......
高压法兰

文/LUYI

图文:审稿-小阿、制作-LUYI

封面图:© vilax / Shutterstock

寒风中,我走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的大街上。虽然只是下午,天色却已经暗得像深夜。从学校走到车站,暴雪一直砸在我身上。与我擦肩而过的人,全都面色凝重。他们有的在赶路,有的在和同伴交谈,脸上一律不带任何表情。

图:作者提供

语言学中的扑克脸

在立陶宛语中,“扑克脸”一词叫做“slengas”或是“nieko nesakantis veidas”。

前者是当代年轻人自创的词汇,它被直译为“扑克脸”,而后者的意思是“没有任何话要说的人的脸”。

虽然“slengas”并没有被收录在任何词典当中,但有趣的是,这个词早已成为当地人相互调侃的常用词。

立陶宛的位置

制图:孙绿

在语言学中,立陶宛语中使用的“词汇”有三个来源。

第一是纯音译,多数用于普通的名词名称。

第二是以词根语法为源头而创造出的新词。这类词应用广泛,例如银行、出租车、大学等。

第三类是意译,按照原词的意思,创造出新的词汇。当人们用专属的概念去解释一个新词汇时,文化的形成也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扑克脸”在立陶宛语中,毫无疑问属于第三种语言现象。

图:Ricardas Brogys / Unsplash

立陶宛的官方语言为立陶宛语,属于印欧语系波罗的海语族,是现今世界上存在的最古老的语言之一。

尽管立陶宛和俄罗斯有时被相提并论,然而,他们却属于完全不同的民族,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只是因为历史境遇,使得外人将他们混为一谈。

一些立陶宛人告诉我,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俄语是他们的官方指定语言,在大学、工作单位,乃至贸易中,俄语都成为立陶宛人沟通交流时必须使用的语言。

“立陶宛语太美了,它听起来就像是山涧的流水,”立陶宛朋友对我说,“但在我们的国家,你可以随处听到英语、俄语、德语……”

外来文化渗透进了立陶宛文明中。

首都维尔纽斯按苏维埃风格建造的国议会厅

图:Wikimedia Commons

由于受到了俄罗斯帝国和苏联长期的统治,人们说立陶宛语的能力也渐渐退化。我有一位学习立陶宛语的同学,他虽然是来自白俄罗斯的饭店老板,但实际上从他的家族渊源上看,他属于不折不扣的维尔纽斯人。

几十年前,国界的概念不清晰,尚年少的他跟随父母搬家到了白俄罗斯。“人总是要回家的,所以回到维尔纽斯学习立陶宛语。”他对我说。

现在的立陶宛没有独立文化可言。苏联留下的痕迹分布在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由于苏联统治时期的教育断层,受教育程度不同使得立陶宛人的文化水平和经济能力出现了很大的差异。立陶宛其他城市与首都维尔纽斯在经济状况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在一些小城市里,会说英语的居民数量不到30%。既要保住自身文化,又要畅通地与外界交流,这对于绝大多数立陶宛人来说是件艰难的事情。立陶宛人既渴望交流,又担心属于自己的所剩不多的文化再流失掉。

前苏联阴影下的扑克脸

数百年来,立陶宛都受到俄罗斯帝国和苏联的管理,立陶宛的“扑克脸”文化,与历史上的统治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2018年,立陶宛人民庆祝了独立百年纪念日。虽然如此庆祝,但实际上,距离立陶宛真正脱离苏联成为独立国家只有不到30年的时间。

图:Wikimedia Commons

背负着沉重的历史,立陶宛人要求自由的决心一直很坚定。

在1989年的波罗的海之路上,波罗的海三国人民(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手牵手筑起人墙,从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直至爱沙尼亚首都塔林,他们组成的人墙捍卫了民族独立的决心,也起到了现实的作用。

立陶宛人一方面忍受着统治,另一方面又时刻不放弃反抗,所有这些都汇集到立陶宛人的脸上,显现出严肃和坚韧的表情。即便是当代的年轻人,受到历史和理念的影响也很大。

“波罗的海之路”立陶宛人组成的人墙

图:Wikimedia Commons

立陶宛人的境遇和心理状态也促成了一个有趣的亚文化。

来自维尔纽斯大学语言学院的老师告诉我,立陶宛人在排队时的习惯与传统欧洲大陆的方式截然不同。立陶宛人排队时总是相互靠近到不留一点缝隙。而在队伍中,他们不会相互交谈,死死地守着自己的位置。与我而言,这很明显是他们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应对寒冷天气的扑克脸

立陶宛拥有着典型的东欧气候。在冬天,几个月看不到太阳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我在某个冬日查阅了首都维尔纽斯近七天的天气状况:一天下雨、五天下雪、一天多云。终日不见阳光的生活“致郁”了很多立陶宛人。

典型的立陶宛冬季气候

图:2photopots / Unsplash

在冬日,醉鬼朋友们拿着酒瓶在大街上乱晃是非常常见的景象。他们挪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说着不完整的俄语,游荡在老城的各个角落。

在世界卫生组织所统计的“每十万人自杀人数”的数据中,立陶宛近年来的数据一直在30%左右,高达全欧洲第一,世界前五。就连他们的电影艺术中也总是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北欧忧伤风情。

狂风加暴雪不停地拍打在脸上,面无表情的匆匆赶路好像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2020年3月的一天,一座公交车站里自言自语的醉鬼老头让我有些伤感。他时而哭泣,时而仰天大笑。我天真地希望,他是活在自己世界的“堂吉诃德”。

公交车站里自言自语的醉鬼老头

图:作者提供

摘下扑克脸的笑容

2019年初的一天是立陶宛独立101周年的纪念日。为了凑热闹,下午三点我便穿戴整齐,出门加入庆祝的队伍。公交车路过了一大片居民区,几乎每一间屋子的阳台上都挂着立陶宛那 “黄、绿、红”条文的国旗。

老城被不断涌入的人流挤满了,要知道,这在一个人口不满三百万的国家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些沿路的雕像上挂着三色国旗图案的围巾。商业街橱窗里的模特也被套上了国旗颜色的服装。路上遇到的人们全都挂着笑脸。那是人们最发自内心的喜悦。民族自豪感和快乐的氛围像澎湃的浪潮。

平时在路边拉手风琴的老人和吹萨克斯的瞎子都演奏起了欢快的乐曲,那些曲子我之前未曾听过。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不由得被感染。

首都维尔纽斯大街上庆祝独立日的人们

图:MNStudio / shutterstock

傍晚他们举行了“点火节”。101堆篝火被等距离地分散在城中央的大街上。我透过火光看着立陶宛人的笑脸,老人相互依偎着,孩子的脸蛋不知是被冻红了,还是被火光照红了。我第一次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激昂的、鲜活的生命力。那一幕很难忘,我当天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中写道:他们以什么庆祝独立?阳光、笑容、火把,他们用这些庆祝。

等待点燃篝火的人们

图:作者提供

一个深受历史问题困扰的小国有着站起来的决心是多么不易的事情。民族文化中的一些无法抹去的问题我们暂且不谈,就单单是立陶宛人不屈不挠的精神便足够迷人。遗留问题永远都在,国民也确实要向前看。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立陶宛语老师跟我讲的话:“国家是国家、文化是文化、政府是政府,我们还是要区分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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